飲食文化:寒食伴清明 逾越2600年的據守
綿山,又稱介山,位于山西介休城東南20公里處。每年清明節期間,這里都會舉行寒食清明祭奠典禮。4月1日,2017年寒食清明文化旅游節如期舉行,這項活動已成為傳承歷史、倡導文化、薈萃文化、發揚和培育民族肉體的重要載體。
寒食與清明如影隨形。直到今天,二者之間的關系依然剪不時理還亂。終究孰先孰后,孰輕孰重,誰繼承了誰,誰又交融了誰,總也說不清道不明。
千秋一人
無論談寒食還是清明,怎樣也繞不開介子推,離不了晉文公。早在2600多年前,介子推的故事就廣為傳播。
乘坐著光陰機,重游歷史長河。蕩漾在浩渺的河面,光陰機總是鐘情于悲壯的局面,于是第一幕定格在“割股奉君”。公元前655年,驪姬之亂后,晉國公子重耳被迫帶著一群家臣倉皇出逃,這其中就有介子推。他們一路上櫛風沐雨,重耳饑病交集,氣息奄奄。介子推見狀決然拔刀從本人大腿上割下一塊肉,熬成湯給重耳充饑。
“割股奉君”之后換來的卻是第二幕“背母歸山”。19年后,重耳登上晉國王位,史稱晉文公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,在分封功臣時,唯獨遺忘了介子推。介子推辭以為忠君的行為發乎自然,沒有必要得到獎賞,并以承受獎賞為羞恥,隱居于山西介休綿山,成了一名不食君祿的隱士。鄰居為其鳴不平,夜懸《龍蛇歌》于城門之上,晉文公看后,追悔莫及。
介子推的頑強與晉文公的強勢,必定了悲劇結局:“訂立寒食”。為了找到介子推,晉文公做出了一個令他后悔終生的決議——放火燒山。三天三夜,風急火烈,綿亙百里。大火熄滅后,晉文公上山尋覓,卻發現介子推與母親已葬身火海,陪伴他們的是一棵燒焦的柳樹和一首藏于柳樹洞中的血詩。悲哀之余,晉文公下令全國上下家家禁煙火、吃冷食。一朝一夕,便逐步構成了寒食節。
第二年,晉文公領著群臣,素服徒步登山祭奠,表示哀悼。行至墳前,只見那棵老柳樹死而復生,萬千綠枝隨風擺舞。祭掃后,晉文公把復生的老柳樹賜名為“清明柳”,又把這天定為清明節。
“子推言避世,山火遂焚身。四海同寒食,千秋為一人。深冤何用道,峻跡古無鄰。魂魄山河氣,風雷御宇神。光煙榆柳滅,怨曲龍蛇新。可嘆文公霸,平生負此臣。”唐代詩人盧象這首《寒食》詩,道出了君臣之間的恩怨離合,也說出了世人對介子推的崇敬。到元雜劇《晉文公火燒介子推》那里,介子推曾經被渲染得簡直眾所周知。
原綿山文化研討會副會長王融亮這樣概括介子推的高風亮節——“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操,志在清明的政管理想,功不言祿的貢獻肉體,隱不違親的孝道品德,唯誠唯信的人生原則。”
妒女焚火
寒食風俗有一個演化過程,寒食節也有一個演化過程。曹操《明罰令》說:“冬至后百有五日,皆絕火寒食,云為介子推。”明代馮夢龍編的《東周列國志》道:“最初寒食節為冷食一月,后漸減至三日。”
假如一段跌宕起伏的歷史故事就足以說清寒食和清明的來源,那就太低估了歷史的復雜性。當我們在憑吊介子推的高尚時,豈知在山西陽泉,間隔介休綿山200多公里的平定還有一座綿山,還有一位介子推的妹妹,也演繹了一段感天動地的傳說,給寒食清明來源說又添加了幾分神秘。
據傳,介子推有一個妹妹,人稱介山氏。介子推跟隨重耳逃亡期間,介山氏侍奉母親,相依為命。最初寒食節時間長達月余以至百日,百姓因長時間吃冷食經常生病,苦不堪言。介山氏誤解其兄不愿做官、不愿為國度做事的做法,也看到寒食這個風俗給百姓帶來的危害,決計改動這一風俗。遂于冬至開端,每日砍柴,百日之間,聚柴成堆,在清明時節舉火自焚,這就是在平定娘子關民間普遍傳頌的“妒女焚火”“百日砍柴一火燒”的歷史典故。正是她的舉措將寒食改為3天,至今在山西還保存著“前寒食”“后寒食”及寒食節的傳統。后人為留念介山氏,在山下的懸泉旁為她立祠,稱“妒女祠”,旁邊的瀑布泉改稱為“妒女泉”,焚火之山也稱為綿山。
隨著妒女祠香火日漸旺盛,妒女演化成為保佑一方安全的神靈,百姓稱之為妒神。如今,平定娘子關鎮的坡底村每年清明節仍會舉行廟會祭奠妒神。該鎮黨委書記朱繼明通知記者:“清明廟會是娘子關地域重要的民俗活動。最早在妒女祠所在的娘子關村舉行,后移到城西村,如今由坡底村主辦。”
有人說,介山氏是“易俗寒食,改節清明”的倡導者,寒食節為晉文公所立,是為了留念介子推這位名士,清明節卻是妒女對抗寒食的結果,是妒女與皇權不屈抗爭有記載的第一例,而且是勝利的初次,因而降生了影響海內外、傳承幾千年的清明節祭奠文化。
歷史總是讓人在朦朧中探尋真相。寒食清明的名、節地望之爭,古已有之,見怪不怪,今后這種爭論還會繼續下去,而這或許正是歷史的魅力所在。
千年留念
其實介子推兄妹的故事是真實存在,還是后人附會,都已無關緊要。寒食清明的留念,是一個民族樸素的道德情感和逾越數千年的據守。正如娘子關歷史研討會副會長賈振芳所說,介子推“忠孝清烈”,其妹“大義節烈”都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生動表現。
關于寒食終究在清明的前幾日,南朝梁宗懔《荊楚歲時記》記載,冬至后一百零五天稱寒食節,這樣正好是清明節的前二天。唐代元稹詩云:“初過寒食一百六”,以為清明節前一天為寒食節。有專家說,由于寒食和清明的日子相近,而古人在寒食中的活動又常常持續到清明,漸漸地,寒食和清明也就沒有嚴厲辨別了。能夠說,寒食隨同著楊柳之風,不時滋養著清明,最后大名鼎鼎地融入了清明。清明由一個節氣上升為最為人們所注重的傳統節日之一,沒有寒食,也幾無可能。
往常,隨著“我們的節日·清明”等活動的展開,寒食清明文化慢慢深化人心。據悉,清明節期間,廣西將組織舉行祭掃、詩歌朗讀、主題班(隊)會、團日活動等線下主題活動,引導未成年人學習黨史、國史和英模事跡,理解民族優秀文化傳統和反動傳統;上海市奉賢區將依據區域“賢文化”特征,經過少兒詩詞吟誦、特征民俗互動、中華傳統禮儀展現和奉賢紅色故事演繹、書寫祝愿放飛風箏等方式緬懷先賢先烈,倡導文化修身,在濃濃詩意中寄予相思;天津市南開區將在教育系統舉行征文演講、詩歌朗讀、主題班(隊)會、團日活動等,禮敬先烈先輩,培育愛國情感。
清明時節,中華經典誦讀以及具有濃郁清明特征的拔河、秋千等民俗活動也將在山西各地陸續展開。蕩秋千是寒食節、清明節眾多風俗之一。“蹴罷秋千,起來慵整纖纖手。露濃花瘦,薄汗輕衣透。見客入來,襪刬金釵溜。和羞走,倚門回首,卻把青梅嗅。”不知宋代女詞人李清照能否也是在這樣一個春日的早晨,悄悄地蕩漾著秋千。只是起落之間,曾經滑過了千年。